一霎微雨

当年少日,暮宴朝欢。

【楼诚报社AU】刀锋(一)

一直想写一篇报社题材的楼诚文,一是因为在看剧的时候觉得这两人的素质太适合做时政记者了(奇特脑洞),二是也算是让他俩圆我还没圆满完成的新闻理想吧。

-------------------------嘿   嘿   嘿--------------------------

明诚大四那年,同学们都忙着找工作或者实习,同寝室里其他几个人一天到晚都见不着影子。只有他看起来不着急,还是按部就班地去图书馆自习,回宿舍就打lol。

一天,他上铺的郭骑云实在憋不住,见同屋里只剩他俩,便问:“马上就快毕业了,我看你也不找工作,又没保研,想去留学吗?可现在申请学校也晚了点啊。”

明诚半倚在自己的床上,呷一口绿茶,抬头看了眼床板:“留学?我可没想过。我是在等明年的春招。”

“春招?”郭同学扒拉着栏杆,把脑袋垂下来看着明诚,一脸好奇,“你不会真打算当记者吧?”

明诚被他这倒挂的五官吓了一激灵,手一滑热茶差点撒在床单上,翻个白眼,道:“当记者怎么了?学新闻、做记者,这不是很正常吗?”

倒挂的上半身收了回去,声音从头上幽幽飘出来:“哎嘿,哥们儿还挺有新闻理想。反正我是准备和李普曼永别了。”

F大是这座城市里最有名的大学,甚至在全国范围内也称得上是名牌学校。而F大的新闻专业尤其出名,许多高中文科生都把考进这个专业当作奋斗目标,把成为“无冕之王”看做终极的职业理想。然而随着新媒体的冲击,加上工作的高强度低薪水,F大新闻学院的毕业生里选择做记者、学以致用的,这几年越来越少。即便有,也是女生居多,而文科专业本就“物以稀为贵”的男生大多在毕业后一头扎进其他看起来更有前途的行业了。

在大多数人看来,四年来一直保持GPA3.9的明诚,实在不必去做这么个钱少活累的工作。奈何这人生来倔强,竟生生待到第二学期开学,一份简历也没投,只等着春招时报社的校招。

三月份,乍暖还寒,明诚裹紧了大衣,转了三趟地铁,来到X报社的大楼,参加招聘考试。

考试分上、下午两场:上午是笔试,内容无非是采写编评之类的基本功,掺杂了一点文化常识,答起来挺顺手;下午是面试,报考不同岗位的人分开,由各部门负责的考官单面。

交完答了三个小时的笔试卷,因为写字太用力,明诚感到右手酸痛,就轻轻甩了甩。后面女生看到他修长的手指,小声嘀咕道:“手真好看。”

明诚回过头,看到一张颇熟悉的脸,女孩有圆圆的眼睛,剪着齐耳短发,见明诚看自己,眼睛一闪:“是你呀?男神!”声音有点大,惹得周围不少正收拾东西的考生朝他俩看过来。

“你也是F大的?我们在哪儿见过来着?”明诚盯着女生的脸,却就是想不起来她是谁,蹙了蹙粗眉。

“明诚你好健忘呀!我是社会学系的纪香,咱俩大一时还选修过同一节公选课呢, ‘当代中国社会思潮’,你忘啦?”声音里带着嗔意,眼睛却还有笑意。

明诚一拍脑袋,也笑了,“你看我这记性,不好意思啊。”脑海里终于把眼前这个女孩和当时那个还梳着马尾辫、愣冲冲跑来借自己的笔记抄的小姑娘对上号了。咦,她怎么长高这么多?

顺理成章的,中午两人一起吃了饭。明诚自然该请客,他一面心里默默想,你不要点那么贵的菜呀,我这个月生活费很紧张;一面还要保持微笑,绅士地问纪香:“要不要再来个汤?”

……

吃饱喝足,往报社大楼方向溜达,纪香走在明诚右侧,悄悄瞥了眼这长身玉立的帅哥,动动嘴唇,终于忍不住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问道:“明诚同学,我能冒昧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呀,别搞那么严肃可以嘛。”

“那个,我怕你听了会生气…”女生的语气里带一丝迟疑,“就是,哎呀,就是我想问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纪香说话声大了点,脸尤其红了。

“咦,what?”明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愣了愣神,缓缓说道,“当然是喜欢女生啊,为什么这么问?”

纪香小小地松了口气,说:“谁让你这么帅,又不找女朋友。我们班好几个女生,从大一到大四,因为你都没谈过恋爱。”

“那可真对不住她们了。没办法嘛。”明诚一扭头,一脸自得,大步流星地走进报社的院子。身后的纪香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跟了上去。


明诚和纪香都报的是采编岗位,一共只录取五个人,可是在等候面试的会议室里却足足坐了五六十人。念到谁的名字,谁才能出门去。手机早就上交了,又不能说话,一屋子的人都等得无聊,像传染似的一个个困意袭来,眼皮打架。

明诚正迷糊着,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赶忙定了定神,拿起外套走出去。旁边座位上困得不行的纪香抬头看了眼他的背影,终于支撑不住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跟随着负责引导的人穿过长长的走廊,明诚来到尽头的另一间会议室,清清嗓子,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很有分量。

明诚推开门把手,看到里面坐了一排五个人,最右边的男人看起来十分面熟。

“坐下吧。”和刚才的声音来自于同一人,正是最右边的那个人,年龄看起来三十岁上下,五官深邃,戴一副没有镜框的眼镜,穿着黑色高领毛衣,不怒自威。

“谢谢老师。”明诚之前在另一家晚报实习过,知道报社和许多事业单位里一样,对前辈统称老师。坐下之后,他扫了一眼对面的其他四个人,都是中年男性,四五十岁左右,中间的那个有点谢顶。

“明诚同学,先做个自我介绍吧。”中间的男人说道。

明诚按照早已烂熟于心的内容,说足了三分钟,把自己的年龄、籍贯、学校、专业还有实习经历、获奖情况一五一十讲了个遍,之后又回答了几个其他人提出的关于媒介融合、新闻失范的问题,直到最右边男子打断了自己。

“停吧。说一说你为什么想来X报。”那人问到。

明诚心想这人的声音真挺有磁性,不演话剧可惜了,目光看向他的眼睛,说到:“因为我想做一名好的时政记者,而这不仅仅需要自己的努力,也需要一个优秀的平台,还有优秀的前辈来引导。X报是华东有名的报纸,而且时政新闻做得十分出色,所以我非常渴望加入这支队伍。还有,老实讲,我从进入F大起就非常崇拜咱们报社的评论员司内克先生。”

言罢,几个考官都笑了,尤其是最右边那个人,笑里似乎有深意,看得明诚直发毛。

“你知不知道,你的偶像就在我们当中!”左边起第二个考官说到。

“真的?!”明诚很激动,一双大眼睛被点亮,他差点站起来,“请问哪一位是司老师呢?”

此言一出,对面五个人笑得声音更大了,明诚有些摸不着头脑。

黑色毛衣男子站起身,朝明诚走了过来。明诚也赶紧站起来,和那人握手,感觉到那人非常有劲,攥得自己差点抽不回手。

明诚在这几秒钟里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人——眼镜片下面的眼睛很好看,身高比自己略高,因而目光是向下的,即使笑也带着压迫感,仿佛能看穿明诚内心深处的一切想法。他开口了:“我不姓司,跟你一样,我也姓明,明楼。很感谢你喜欢我写的时评。”

明诚的右手在被松开后还略微发麻,脸上不知怎么发烧似的滚烫,不敢盯住那人的双眼细看,只得瞄着那高挺鼻子上的一点,说到:“您也姓明?我太荣幸了。那司内克是?”

“Snake,敢于咬开一切虚假面孔的毒蛇。”

明诚仿佛看到一条黑色蟒蛇朝自己吐着信子,眼露寒光。那人呼出的气息就扑在脸上,他知道自己此时一定脸红得像个番茄。真是个傻瓜,连这么直白的笔名都看不出。

“好了,你回去等通知吧,我们会发短信告知你是否被录取。”中间坐着的考官说到。

明诚站起身,临走不忘礼貌地说声“再见”,转身前发现明楼早已坐回位置上,眼睛还看向自己的方向。


一个星期以后,纪香发微信告诉明诚,她被X报的社会新闻部录取了,隔着屏幕的语音里都能听出她有多激动。明诚有点坐不住了,又不敢打电话去问。

直到几天后的一个下午,他收到了一条短信,告知自己已被X报的要闻部录取,下周过去报到实习。发短信的是要闻部的主任,也就是明诚未来的上司。明诚把这条信息读了好几遍,心里兴奋而忐忑,眼前似乎又看到那高大的黑色身影,抑或是婆娑在沙漠中令人胆寒的毒蛇。他小心翼翼地把来信的号码存好,输入那人的姓名: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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