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霎微雨

当年少日,暮宴朝欢。

【楼诚】AU:君问归期未有期(二)

明诚朝着明楼的方向走过来,越来越近。他发现大哥瘦了点,倒更显得挺拔了,又因为发梢湿了些有几缕不太服帖,含着笑的眼睛是那么明亮,倒像个少年。忽然,栏杆外的明楼张开了双臂,笑眯眯地看着走到了面前的自己。

“欢迎阿诚来到巴黎。”明楼说到。

明诚显然没料想到大哥的这个举动,愣了两秒钟,然后也笑了笑,抱住了这个久违的人。他感觉到大哥拍了拍自己的后背,然后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说到:

“怎么,见到大哥不高兴吗?”明楼轻轻拍了下这青年的肩膀,感觉他似乎有些疲倦。

明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说:“怎么会。我只是在飞机上睡了太久,还没彻底清醒过来。”

明楼把手缓缓放下,停在了栏杆上,说到:“我看你也是睡蒙了。还不围围巾,刚睡醒最怕冻着。”正说着,便解下了自己的围巾,围住了阿诚的脖子。

明诚有些感动,又因为太久没见大哥而略显拘谨。毕竟,自从明楼出国以后,他们已经一年零七个月没见面了。


许久未见的人们,无论曾经多么亲密,都需要一会儿时间去适应久别重逢带来的欣喜与那种彼此之间小心翼翼的试探。好在聊了半晌以后,他们又变回彼此的明楼与明诚了。

回市区的巴士上,明诚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望着冬雨后的巴黎,有一搭无一搭地和明楼扯着闲话。“大哥,你来法国以后过得习惯吗?”他看着坐在身边的、还没彻底熟悉起来的大哥,说到。

“还行,一两个月之后就适应了。就是法语还不算好,买东西什么的不方便。”明楼说到,“你呢,在北京生活得好吗?”

“嗯,大家都挺好的。不过学习压力不小,还没怎么逛过北京城,净在宇宙中心晃悠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絮絮叨叨地聊了许久。在阿诚的话里,明楼知道了他在大学里选了不少课,作业太多时就去系馆里刷夜复习,还加入了学校的动漫社,周末经常和一个姓言的舍友打篮球。那舍友似乎是个有趣的孩子,是北京的官二代,对学习不感冒,倒是很喜欢音乐,还有自己的乐队……

明楼也讲了讲自己这一年多来在法国的见闻——他在这边的导师是个英国老头,瘦而精神,最爱穿上很专业的运动装备在校园里慢跑,速度还赶不上他走路;明楼住在离学校很近的一处公寓里,与其他三个留学生合租,分别是两个日本人和一个中国人:那两个日本人是小野三郎与藤田洋子,是一对情侣,喜欢看韩剧,而那个中国留学生来自武汉,大家都叫他老梁,年近四十,经常煮黑暗料理,还时不时叫明楼来“分享”美味,说不能便宜给小日本……他说着这些有趣的人和事,逗得明诚忍不住咯咯地笑。

渐渐地,明诚似乎笑累了,加上在飞机上没休息好,睡意袭来。等到巴士到站时,明楼轻轻拍他,明诚这才发觉自己已靠在大哥肩膀上睡了好一会儿,口水甚至沾到了他的大衣上。

阿诚有些不好意思,拉着行李跟着大哥慢慢朝他的公寓走着,两人前后隔着一步的距离。

“阿诚啊,”明楼忽然停步,回过头看他,满脸严肃地说:“你的口水都流到我外套上了。说吧,打算怎么赔我?”

明诚愣住了,不知怎么接话的时候,大哥又开口了:“瞧你,还是这么老实。我是说你刚来巴黎,还没开学,该陪我四处逛逛。”说罢,大摇大摆地走了,不再理他,也不看身后那气得变成小包子的阿诚。

明楼边找钥匙,心里边想,这傻气的样子倒是一点没变。


这公寓从外观看上去年头不短了,里面却很现代,屋子干净明亮,在明楼的收拾下更显得温馨起来。楼下是客厅和开放式厨房,厨具一应俱全;楼上是三间卧室和一间浴室,明楼的书太多,便住在主卧,日本情侣住一间,老梁住一间,此时他们三人都有事出门去了。

明楼领着明诚楼上楼下参观了一圈,便叫他去洗澡,说一会儿一起出去吃晚饭,给他接风洗尘。

等到明诚站在莲蓬头下、浑身打满了沐浴液泡沫时,他才想起来,自己只拿了浴巾,换洗的内衣裤和浴袍还在行李箱里。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把浴室门开了一条缝,朝一楼喊到:“大哥,帮我拿一下衣服!”

明楼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听到这话,便慢吞吞地走上二楼,隔着门对浴室里那人说:“我可不管,你都多大了。大不了光着跑出来。”

热水正冲着明诚的后背,镜子上都是迷蒙的水汽。听到大哥这么说,他感觉自己的耳根热了起来,不知是不是这洗澡水太热的缘故。

正思索着,突然浴室门开了,一件黑色的浴袍被丢了进来,门旋即又关上。门外那人说:“我拿了自己的浴袍。你那行李箱里东西太多,内裤自己找吧。”

明诚赶紧接住了,洗好澡换了衣服,边擦着头发边走下楼。

明楼正在看书,抬起眼睛看看阿诚,想着自己这浴袍给他穿有些大了,不过刚洗完澡的阿诚穿这黑色的毛巾质地的浴袍,倒像只温顺的小黑猫。

“大哥,我们等会去哪儿吃?我有点饿了。”明诚看着他,不知是不是头发还没干的缘故,就连那双眼睛里似乎也湿漉漉的。

明楼看着他走向自己,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了下来,答到:“听你的。想吃什么都行,大哥请你。”

明诚看着有些瘦了的明楼,觉得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吃西餐,又想到自己的行李箱里那两袋海底捞底料,天气冷正好拿出来,就问到:“大哥,你想不想吃火锅啊?就是不知道你这儿有没有电磁炉。”

“好啊!有的。”听到“火锅”两个字,明楼有点兴奋,忙不迭地说到:“我昨天买了不少蔬菜,冰箱里也有老梁之前买的肥牛,就吃火锅吧。”

许多年以后,回想起初到巴黎的这个冬夜,明诚想到的都是热气腾腾的锅子,和喝了二锅头的、脸红扑扑的明楼与自己。他们似乎聊了很久,甚至忘记了时间,或许都喝大了。

至于那时年过四十、已经有些发福的明楼,则总是思考一个问题: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阿诚给喂胖了的呢?

TBC.




评论(4)

热度(19)